为音乐插上方言的“翅膀”
王群卫 于 2014.04.17 13:02:00 | 源自:音乐周报 | 版权:转载 | 平均/总评分:00.00/0

好莱坞热门电影《冰雪奇缘》的主题曲《let it go》获第86届奥斯卡最佳歌曲奖,迪士尼在其官网上公布了由25种语言演绎的翻唱版本。随即在中国有网友在网上发布了全国各地26种方言的翻唱版本,对此不少人点赞表示支持和赞同。如果电影中的英语原版是普通话版本的话——英语就是世界范围内的普通话,那么25种其它语言就是方言,中国的26种方言则是对其更进一步的延伸。很多国家在以电影为代表进行文化输出时,都争相用英语讨好所谓的西方世界观众,迪士尼却反其道而行之,把官方英语翻成一个个互不相同的其它语言,这倒成了人家强势文化输出的高招了。

当然,讨论文化输出和文化输入过于复杂和宏大,那么受此启发,我们可以来讨论一下中国人自己歌曲上的普通话与方言。

当前,很多歌曲的创作与演唱,除了使用普通话之外,常要夹杂很多英语在里边。歌曲的多样性风格首先是源自语言的多样性。语言有多少种?可以说无法统计、无人知晓,中国早就有“十里不同音,百里不同俗”的老话。现在的歌曲创作,为了追求广泛的传播效应,歌词上走的是向普通话靠拢的道路,旋律上走的是向西洋大小调靠拢的道路。普通话和西洋大小调的结合虽然已经具有无数种可能了,但如果把普通话扩大为方言,把西洋大小调扩大为更多彩的各种音阶调式,那么“无数种可能”会更进一步地具有无穷的意义。由于创作者的阅历、水平、灵感等诸多因素,普通话和西洋大小调结合所具有的无数种可能,在现实情况下,实际上是有一定的数量的,要不然,人们不会对当下的诸多歌曲产生审美疲劳与无聊之感。可以回忆一下,刘欢在《北京人在纽约》里的《千万次的问》,其中夹杂英语的创作是成功的,但类似这样的作品又有几首?在此情况下,把创作向英语转一下头,不是不具备一定的探索意义。但更为关键和必要的方向,却是多向我们的方言与民歌戏曲学习。

方言所承载的不仅仅是一个通行区域内人们的生活经验和人情世故,每种方言也承载了一个地域之内的诸多“文化密码”。而方言与音乐的结合,又为二者插上了一双翅膀,使各自独特的魅力呈现得更为多姿多彩,“文化密码”组合得绚丽美妙。由于城市化的进程,家庭和学校教育的缺失,中国许多地方的方言与民歌正在大面积地衰落,但相应的保护措施却没有跟上,形式显得非常严峻。近期的两会上,就有代表委员对方言衰落的现象,表达了痛心和呼吁,现在也有地方在积极探索一些具有特色的保护措施,比如试行“方言进校园”、“地方台方言类节目”等。

每一个音乐创作者在创作中都明白语言与音乐的关系,但当创作枯竭之时,为什么却少有人去做田野采风工作并深入学习地方方言与音乐呢?近期《中国好歌曲》里谢帝的一首嘻哈说唱《明天不上班》,听得让人新鲜和兴奋。除了歌词表达的意思之外,其独特的方言表现方式,也是成功的重要因素。谢帝自己就说,只有用他熟悉的方言,才更能表达自己的态度和想法,实现作品和想法之间的无障碍对接。霍尊的《卷珠帘》在《中国好歌曲》上的夺冠,可看做是对当下很多不中不西不土不洋表达方式的嘲讽和反抗。现在有些甚至已是大腕级人物的作品,其歌词与旋律的关系连普通听众都觉得别扭了,难道他自己创作时浑然不觉吗?

前一阵听人这样说,某些歌曲的某一句使用英语,是为了押上一句或下一句汉语的韵。这话听了让人怪拧巴的,发声的偶尔相似却成为了整个意思表达的理由,是被憋到没办法了硬挤出来的,这太牵强和无厘头了吧?就像一个穷傻小子对一个大款说,我身高马大,坐在你越野车的驾驶位上正合适,而你身瘦人矮,那你就把你的车送给我得了!